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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聯合大公國（UAE）於本月1日宣布，巴拉卡核電廠中的1個反應爐已經開始運轉，成為盛產石油的阿拉伯國家中，第一個開始運作的核電廠，預料將滿足該國四分之一的電力需求。

任內壓制獨裁政權遺留的軍事勢力，打倒國民黨內其他政敵，進行六次修憲，推動總統民選，過程中未發生任何大型流血事件與軍事政變，和平將權力從外來殖民政權手上，移轉給台灣人民，其成就在國際上亦屬罕見。對泛藍來說，李登輝等於是「中華民國」終結者。

一是他作為國民政府總統的身分，一是他個人的部分。以他奉行的務實與基督教信仰立場，選擇拖延步調，也可理解。台灣籍的先行者有人至死都主張統一，大部分在二二八事件後力挺台獨，不少原本左派，卻在文化大革命與六四事件後對中國失望，轉向台獨。而討論大致分成兩個方向，一則愛之，一則恨之，褒貶都有。把他的死視為國殤日，還認為得設置紀念日。

但人沒死之前，還會做出多少驚天動地之事，倒也難說。李登輝從1988年到2000年，擔任國民政府總統，12年的執政，從繼任到國民大會選舉，到民選總統，領導台灣從威權體制，轉型為亞洲少數，也是華人唯一的民主政府。五個向外伸展的橘色手臂像是星星，平滑的黑色岩塊，光線和陰影。

這一切都是輸入端的訊息，但大腦不會立刻解讀資訊並將意義傳遞給意識，除非圖案一直重複，意識因此產生回饋，我們才會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身為科學家的我，覺得這個想法很不可思議。我壓抑著想看見海岸全景的欲望，最後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唯一所能見到的事物上，也就是海灘和周圍的潮池。起飛和降落之間，我們進入休眠模式，像生命章節中的一個頓點。

我們抵達時，一陣濃重的灰霧留戀著樹梢，讓我的髮際滿是濕氣。我把戶外指南讀得滾瓜爛熟，想像這趟旅行「應該」要在潮池看到海星，而且會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海星。

尋牠千百度，原本看不見的突然間看得見了。在這之前，我只在動物學課上看過乾掉的海星，於是一直很想看看牠們在棲地裡的樣子。我們身上這種中尺度的敏銳度似乎鈍化了，不是因為眼睛退化，而是心的開放程度我們抵達時，一陣濃重的灰霧留戀著樹梢，讓我的髮際滿是濕氣。

我們在一片灰中遊逛，很快就看不見彼此，友伴只消幾步之遙就像鬼魅般消失，只剩壓得低低的聲音還連結著大家，嚷嚷著發現了一顆完美的礫石或剃刀蛤（razor clam）完好的外殼。幸好我們還保有幾分人類所短少的謙遜，願意承認還有太多我們看不到的，因此想方設法來觀察這個世界。身為科學家的我，覺得這個想法很不可思議。在這之前，我只在動物學課上看過乾掉的海星，於是一直很想看看牠們在棲地裡的樣子。

我的世界和其他生命的世界之間的邊界忽然因為這分明晰清澈而撐開了，令人充滿謙卑和喜悅。動物便是靠著這能力敏銳追蹤獵物，將複雜的視覺圖案區分為食物的訊號。

我邊在岩石間找路，邊把月亮色的貝殼碎片跟被海水雕琢的小小漂流木放進口袋，繼續找呀找，還是沒有海星。紅外線衛星影像、光學望遠鏡、哈伯太空望遠鏡（Hubbell space telescope）把浩瀚帶到我們眼前。

我們是否太仰賴裝置，導致不信任自己的雙眼呢？或者，我們是否輕忽了不需要科技、只需要時間和耐心來感受的事物？專注，比任何強力放大鏡都還有效。我壓抑著想看見海岸全景的欲望，最後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唯一所能見到的事物上，也就是海灘和周圍的潮池。我們從空中經過似乎沒造成任何驚擾，有其他故事在底下開展了來。就在幾分鐘前看不到的東西，突然間昭然若揭，對我而言是個昇華的經驗。尋牠千百度，原本看不見的突然間看得見了。以肉眼這種中尺度來說，我們的感官似乎異常遲鈍，一定要借助精密的科技，千辛萬苦才能看到超外之物，但卻經常對近在咫尺、生趣橫溢的各種細節視若無睹。

視覺感知突然開啟，一部分和大腦運作「圖像搜尋」（search image）的能力有關。我們身上這種中尺度的敏銳度似乎鈍化了，不是因為眼睛退化，而是心的開放程度。

當我回想那些時刻，依然可以瞬間感覺到一種擴展。我把頭從窗戶轉回來，那些故事沒入下方綠色棕色形成的二維地圖，如同鱒魚消失在突出堤岸的陰影下，而你的目光還停留在水面，思忖著方才究竟是看到了什麼。

書頁上的文字漂浮著，不斷聚焦、失焦。一個女人打包好行李，卻在門口踟躕。

失望之餘，我在潮池內站直身子，舒展僵硬的背部，突然間—我看到了。八月暖陽下，黑莓成熟了。五個向外伸展的橘色手臂像是星星，平滑的黑色岩塊，光線和陰影。檢視海洋貽貝和笠螺時，我沒有看到任何海星。

我戴上最近新配、還不太習慣的閱讀眼鏡，惋嘆自己的中年視力。他們嫻熟眼力能輕易看到的事物，我們幾乎根本沒注意到。

一封信被打開，某張令人驚訝至極的照片滑出信紙之間。看往窗外，沐浴在刺眼陽光下的風景不過是一片平面的投影，山脈化約成大陸表面的皺褶。

文：羅賓・沃爾・基默爾（Robin Wall Kimmerer） 聆聽苔蘚 歷經幾個小時三萬兩千英呎的跨洲飛行，我終究還是敵不過昏沉。我們覺得自己在看，但常常只抓到表面。

不過那天，空氣滯濁，只有在北美雲杉（Sitka Spruce）短暫從雲層中露臉時才看得見背後的海岸丘陵。亮橘色，就在眼前的岩石上。身為內陸型的植物學家，我好期待第一眼看到的海會是什麼樣子，在蜿蜒土路的每個轉彎處都伸長了脖子張望。好在人類的腦夠大，至少讓我們能覺知自身目光的限制。

從拍岸的濤聲，我們知道海就在那，在潮池的後方。這一切都是輸入端的訊息，但大腦不會立刻解讀資訊並將意義傳遞給意識，除非圖案一直重複，意識因此產生回饋，我們才會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然後一切就像簾幕被拉開了，到處都看得到牠們，像在黝黑的夏夜，星星一顆一顆閃耀著，橘色星星躲在黑色岩石縫間，布滿斑點的勃根地紅色星星伸出手臂，紫色星星窩在一起，像家人彼此簇擁著抵抗寒冷。如果天空很晴朗，可能我們只會看到預期的事物：奇石嶙峋的海岸、鬱鬱蔥蔥的森林，還有廣袤的海洋。

因為欠缺訓練，我們毫無從光線和陰影形狀辨別出那是一隻「鬣蜥」的能耐，即使牠就在我們眼前，我們還是視而不見。目光短淺的人類我輩，既不像猛禽天生擁有敏銳的遠距視力，也沒有蒼蠅的全景視覺。